2013年11月15日 星期五

「噹!噹!噹!」放學的鐘聲響起了,響徹了整個校園。同學們向老師敬意後,都迫不及待的向課室門口「拔腿就跑」,回家和家人慶中秋。

不知不覺,轉眼間已經四年了,她亦已經離開了香港四年,只剩下一封信和一盤盆栽而已,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魘。

還記得在中三的中文課,東坡居士的《水調歌頭》一文中,提到「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」。從前的我十分討厭這話,堅信這只是弱者給自已的心靈,認為這只是弱者給自已的心靈慰籍,試問相隔千里,你又如果知悉對方的心呢?這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,痴心妄想而已。寄情書信,在字裡行間傳遞不是更實際嗎?更不用說直接了當地行動,關心照料親人和朋友。沒錯,這句話就是天花亂墜的存在。

那年的中秋節,是我們一起共渡的第一個中秋節,也是最後一次。

那天,花好月圓,我和她相約在荃灣海滂,感受著紛紛鬧鬧的節日氣氛。周圍的人都玩得興高采烈,呼天唱地,猶其是坐在空地上的人們,有些玩著集體遊戲;有些一邊在月餅盒上燃亮一支又一支的蠟燭,一邊談天說地;又有些人在吃月餅和賞月,繪成一幅樂也融融的中秋節圖畫。

可是,我和她卻一語不發,悄悄的在這皎潔明亮的圓月下並肩漫步,天空特別的深邃,靜謐得有點詭異。無情的光陰一分一秒的流逝,過了良久,她終於開口說話:「我明天就要移居外國,有緣再見。」事情來得太突然了,思緒和情感纏繞著,我不懂得如何反應,有點窒息的感覺。隨後,她把一盤盆栽和一封信交到我手之後,就無聲無息的走了,我只能目送著她的背影。

「噹!噹!噹!」當我回過神來,房室裡已經人去樓空,只剩下孤獨的我。

沒有她在我的身旁,中秋節的意義,特別的諷刺,而節日的氣氛就好像在譏笑著我一樣,但這一切,都不是夢魘,而是切切實實的發生過,存在著。

也許,這就是我永遠的心結,我不但沒有勇氣面對,也不能夠淡然釋懷。哈,現在的我能夠為她做些什麼?什麼也不能。我只能懦弱的寄情於盆栽和反反覆覆的讀著那封信。

信上寫道「但願人長久,長里共嬋娟」。

世間上有太多的人和事是我們無法預計得到,就好像大文豪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茱麗葉,由出背景,到服毒自殺的誤會,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人間悲劇。然則,我倆之間的緣份即使有紅娘牽線,又或者被兵比特射中了箭,面對著殘酷的命運,我做些什麼亦只是徒勞無功,無補於事。

「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」也許不是自我安慰,面對著命運的巨輪,渺小的人類又怎能反抗?因此,當事情超出我們所想,失去控制的時候,我們只好順應命運的安排。即使「但願人長久,長里共嬋娟」是天花亂墜,又何妨呢?

她送給我的那一盆曇花終於開花了,在這中秋節中陪伴著我。我深信有一天,她會回來香港;也許有一天,我們會在社交網站上相認;也許有一天,我們能夠再次共渡這花好月圓的中秋佳節,而這個地方並不是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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